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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7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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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7.

“好累。”

一早來學校,桃井五月就哈欠不斷。整個人昏昏欲睡。

“怎麽回事?不會是生病了吧。”松原旋律摸了摸她的額頭,沒有發燒。就是臉色看起來很差,尤其是兩個黑眼圈很是突出。

“還是說,你又熬夜分析數據了。”

松原旋律無奈地收回手。五月是籃球社的經理,同時也是球隊的軍師,善於分析整合數據。每次比賽前都是她最忙碌的時候。算下時間,冬季杯快到了。

“不是。就做了個噩夢。”提到噩夢,桃井五月臉色又白了兩分,“具體夢見什麽,不太記得了,只知道好多血,血裏還有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我。”

說到這裏,桃井五月身體冷不丁打了個冷戰,縮了縮脖子,一種恐懼感湧上心頭。

看到她不自覺的表情,松原旋律感覺這個夢可能很不簡單。

會跟昨天‘失蹤’的事有關嗎。

冰冷的眼睛……松原旋律思索道:“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。可能是白天看到了什麽,晚上才會做噩夢吧。五月,你昨天有發生特別的事嗎。或者碰到奇怪的人。”

她可沒忘了,暗中還有個厄瑞斯對她、以及她身邊的人虎視眈眈。

“昨天嗎?好像也沒什麽。”

桃井五月迷糊著眼睛,開始回憶:“昨天白天在學校,放學後我去了社團,然後就送紀美回去。和前幾次一樣,送到紀美家前面的路口分開。就是後面我發現有東西沒給紀美,過去找紀美……”

這時。桃井五月停頓住了,霍然想起昨天在紀美家做的夢。夢裏她來到紀美家,卻發現紀美‘殺’掉了她的父親竹內峰,她當時要報警要救護車,結果被紀美阻止。但她醒來後,紀美的父親好好的,一點事都沒有。

屋子裏更沒有什麽血腥。那果然是個夢。

“去找紀美。後來呢。”松原旋律追問。

“後來。”桃井五月揉著一跳一跳的額角,“我不小心在紀美家睡著了。可能是前幾天收集數據太累了吧。睡醒後就回家了。”

睡著了?昨天聽的時候,松原旋律就感覺不太對勁。不過那時她也沒太追究,畢竟人回來了。可現在看來,情況好像並不是很好。

“你說你在竹內家睡著了,也做夢了嗎?和昨天的噩夢一樣的夢?”

“沒什麽的,也就是做夢……”桃井五月想到兩個夢境的場景,臉色慘白地頓了頓,“旋律。這兩個夢真的有關嗎?”

松原旋律淡淡笑著安撫道:“也不一定。你可是說出來,讓我參考一下。”

桃井五月對她本就沒有隱瞞的意思,趕忙將昨天的夢也說了一遍:“……夢裏大概就是這樣。不過我臨走前有看到紀美的父親,人沒事。”

然而面前的黑發少女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
桃井五月立馬消聲了,小心地問道:“旋律。不會真的有事吧。”

“你還記得。之前宮澤英樹的案子。”松原旋律漫不經意道,“外面都說那個案子,是野木綁架了宮澤英樹。其實這個案子裏,野木有個同夥,那個人假冒了宮澤英樹。”

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會說宮澤英樹是離家出走。因為厄瑞斯冒充了宮澤英樹,攪亂了對方失蹤的時間。

有關厄瑞斯的情況,涉及到組織。警方並沒有通報。

“咕嚕。”

桃井五月用力地咽了下口水,粉色的瞳孔裏搖晃著驚恐:“旋律你是想說,在紀美家的那個夢,也許不是夢。是真的。”

“不然你怎麽會好端端在竹內家睡著了呢。”松原旋律微笑道。

“也許真的睡著了呢。”

話是這麽說,桃井五月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樣的。

“沒關系。五月。我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。”松原旋律揉了揉少女的一頭粉發。要是竹內峰真的死了,那出現在五月面前的是誰,可想而知。

至於人有沒有死,待會看下竹內紀美就知道了。

“那你要小心。”

桃井五月遲疑著說道。

松原旋律輕松笑彎著眼:“別忘了。我可是和警察有過多次合作。真要有事,我會直接給警察打電話的。絕對不涉險。”

午休期間。竹內紀美沒來。發信息說是感冒請假了。

這麽巧?松原旋律嘴角露出饒有趣味的笑容。

下午放學後,社團那邊看桃井五月的狀態不好,幹脆給她放了假讓她好好休息。松原旋律直接送她回家,囑咐她有事給她發信息。

在桃井五月家門關上後,松原旋律這才對庫拉索道:“我們去竹內紀美家。”她要去看看,是否真的有兇殺案。

“你是懷疑厄瑞斯冒充了竹內峰?”

來之前,松原旋律簡單地跟庫拉索說了桃井五月的事。庫拉索一下就想到易容。讓死掉的人還活著,這對普通人來說不容易,可對於善於易容的人來說不在話下。

作為朗姆的心腹,庫拉索對厄瑞斯的能力知道得再清楚不過。

“冒充家屬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主意。”當然,松原旋律還懷疑另一個可能。具體如何,還得去驗證一下才行。

然而。事情和她想的有點不太一樣。

“父親他收到了邀請,一早出遠門了。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家。咳咳。咳咳咳咳。”竹內紀美咳得臉頰都紅了,一雙眼睛卻水汪汪地盯著松原旋律,看起來對她得到來,非常的高興。

松原旋律在竹內家大致轉了轉,見竹內峰不在,關心了竹內紀美幾句,就離開了。

窗戶邊,目送松原旋律乘車遠去,竹內紀美才稍稍放下心來,拉上了窗簾,轉過身只見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。

“我們走吧。”

竹內紀美咬著唇,摸著手腕上的鏈子,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。

說真的,直到現在,她對這個人的想法,一直都摸不著頭腦。明明剛才是很好替代的機會,為什麽對方還是讓她出現。難道就不怕她‘背叛’嗎。

同樣摸不著頭腦的還有庫拉索。

“厄瑞斯他想做什麽。”

車內,庫拉索迷惑起來。距離上次厄瑞斯在醫院露面已經有幾天了,這幾天對方是半點蹤跡和動作都不顯。這次有了懷疑對象,結果說是出了遠門。

就算是冒充竹內峰,出遠門這個操作也很奇怪吧。

“還是說他冒充的是竹內紀美。”

“不是竹內紀美。”

松原旋律一口否了庫拉索的懷疑。

她沒有在竹內紀美身上發現被易容的跡象。但如果不是竹內紀美,又會是誰呢。難道真的是竹內峰?而且她也沒看到竹內峰的鬼魂。

從五月透露的信息來看,竹內紀美似乎一直都受到竹內峰的暴力對待,這也是為何五月會幫助竹內紀美,並不厭其煩送人回家。

松原旋律懷疑五月昨天的那個夢並不是夢。

“庫拉索。我們回竹內家。”

駕駛座上的庫拉索稍楞了下,但沒有任何疑問調轉車頭。

她們本就沒離開太遠。

很快,便重新返回了竹內宅。

再度抵達竹內家時,那裏一片漆黑,沒有半點光亮。

本來這並不奇怪。

晚上關了所有燈睡覺再正常不過了。可這個時候關燈,松原旋律總有種不祥的預感。不是睡覺時間點,又只有一個人在家。

松原旋律幹脆上前正要摁門鈴時,卻被庫拉索搶先了一步。

“叮咚——叮咚——”

門鈴聲從竹內家宅裏隱約傳來。

但沒有任何反應。

松原旋律則撥打了竹內紀美的電話,同樣也沒有接聽。

“庫拉索。我們進去。”松原旋律二話不說直接撬開了大門,推門大步進入,再打開住宅的門。

門內空蕩幽靜。

仿佛沒有半分人氣。

樓上樓下都沒人。前不久還在的竹內紀美,就像是消失了般,全無蹤跡。

“床鋪是涼的。”庫拉索試探了下房間床鋪的溫度,對比腦海中的記憶道,“痕跡和之前我們過來時一模一樣。其他地方的擺設也是。沒有半點淩亂。竹內紀美是自主離開的。”

松原旋律低頭給桃井五月撥去電話。
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

松原旋律沈靜地聽著手機裏傳來的聲音,一聲、兩聲、三聲……在她以為要斷線時,電話接通了。

“旋律?”桃井五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
“沒事。就是打電話問問。”

交流了兩句,松原旋律掛了電話,便朝樓下走去:“庫拉索。我們再去一趟五月家。”即時通訊,也是會騙人的。

她需要親眼去看。

而且她有種特殊的感覺,竹內紀美是在謀劃什麽嗎。這個謀劃很可能與她有關。

松原旋律望著後視鏡裏漸漸遠去的竹內宅,重新看向手機。

手機屏幕上正亮著竹內紀美的名字。

她沒有馬上接通電話。

電話沒打通,隨後竹內紀美發來消息:“剛剛有事出去了,沒接到電話。怎麽了?松原同學。”

松原旋律沒有回覆。

接著等了半分鐘左右,竹內紀美又發了“?”。

松原旋律依舊沒回,而是給桃井五月發去信息。

但五月始終沒有回應。

過了好一會,在到桃井家的時候,才有了回覆:“是在找五月嗎。不用找了。五月不在家,她和我在一塊。——竹內紀美。”

松原旋律放在車門上的手微微收起。

“你想做什麽。”

信息發出去的下一秒,電話響起。

“餵。竹內同學。”

電話那頭頓了頓,才響起竹內紀美的聲音:“松原同學。想要五月沒事,就來這個地方。你一個人過來。”

眼見她要掛電話,松原旋律連忙道:“等等。竹內!如果是為了竹內峰,你完全沒有必要。你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嗎。我可以幫你。”

只是對方並沒有給她任何回應,便結束了通話。

“怎麽樣?系統。有定位到對方的地址嗎。”松原旋律問系統道。

系統亮出一行行數據,最後匯總成一張地圖:“通訊時間過短,只能定位大致的區域。”

同時松原旋律也收到了竹內紀美發來的地址。

根據系統搜索,那地方是一處爛尾樓。距離學校不算太遠。曾有人在那裏跳樓過,所以不時有些鬧鬼的傳聞。

剛失去記憶不久,松原旋律也去過。沒有看到半個鬼怪。

將竹內紀美所說的地址,和系統定位的地圖,二者範圍正好套在一個區域。

“庫拉索。送我去這裏。”

松原旋律把地址告訴庫拉索,便跳上車。

看著地址,庫拉索眉頭緊皺很不讚同道:“我們可以叫上希月,由她來扮演你。”別人可能不知道,但她很清楚希月最擅長易容的人就是旋律。

“不。竹內紀美對我有研究,希月應該瞞不過她。”松原旋律扣上安全帶,擡頭望向庫拉索,少女黑色的眸光在路燈光下折射著異常明亮的光,“不用擔心。你不是會在附近,另外我也通知了安室。他很快會趕來。”

庫拉索沒辦法,看著她那雙難得亮起來的眼睛,完全拒絕不了啊。

“那你要在我的視野範圍裏。”

庫拉索猛踩油門,打著方向盤朝那個地址沖去。

另一個方向。

降谷零收到消息後,面色陰沈地開車往某個方向趕去,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著急,一只手則在不停地發著信息。

路上松原旋律不時地查看地圖。

爛尾樓轉眼就到了。

沒有半點光亮的樓房,如同蟄伏在黑暗裏的鬼怪,又黑又深的大門口幽幽地張著,似乎等待著人類的誤入。

“庫拉索。你在樓下等我。”

松原旋律在庫拉索準備跟上時出言阻止了她。電話裏竹內紀美說的是讓她一個人。不能帶上庫拉索。

“旋律。”庫拉索極為不同意地蹙起眉來。

“不。你在樓下才能幫我更多。”

松原旋律強調且堅定地望著庫拉索。

恍若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松原旋律,眼中的光異常的亮。亮得讓庫拉索說不出半個拒絕的字,她捏緊了拳頭:“我知道了。”

她得留下,幫旋律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,並搜索樓裏。看能不能找到桃井五月。

得到庫拉索確定後,松原旋律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爛尾樓黝黑的入口。黑色的衣服與夜色徹底相融,只有那條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分外的顯眼。

竹內紀美很會選地方。

爛尾樓所在的位置沒有燈。看不清周圍的狀況,只能依靠小小的手機電筒照明,松原旋律才能勉強上樓。太黑了。她更沒辦法去檢查四周的情況,比如是否布有陷阱或炸.彈之類的。

所幸她一路順利走到了樓頂。

頂樓的風不大。

四周的建築偏矮,不方便狙擊。

天臺上只有竹內紀美一個人。棕發女孩身型單薄穿著校服,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針織衫,站在天臺的邊緣處有點發抖。

“你來了。松原同學。”

女孩轉過身來,借著微薄的光只見她臉上浮出由衷的笑容。是看到松原旋律真的很開心的那種笑容。

松原旋律心頭動了動:“竹內同學是有什麽話特意要告訴我嗎。”

“嗯。”女孩柔軟地微笑著,一點都不像是綁架犯,更沒有半點電話裏表現出來的威脅含義,就和以往羞澀的樣子一樣,“松原同學知道我在學校的稱號吧。”

‘行走的災禍’。這是那些曾經因為欺負竹內紀美而傳開的稱號。

松原旋律點點頭,目光不著痕跡地轉動著。

天臺上很空。

沒有完全建好的天臺連護欄都沒有,邊緣處空蕩蕩的。

竹內紀美就站在邊緣地帶,低頭踢了下腳邊的石子,繼續縮緊黑色的針織衫:“松原同學相信這世上有鬼魂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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